刚挂电话的韩忆桐已经出院有两天时间。
她住院不是因为身体,仅为了躲避警察。因她如果不在医院,肯定要被带回公安局。于此相比,医院的苏打水味道要比地下室潮湿的发霉味道要好闻一些。
现在,刘昆仑彻底服软,连带着她身上的案子也结了。
部队岗位调动这么大的事刘家都不敢插手,自己这个小人物更不会被其放在眼中。
她暂时住在酒店里头,今天本就要回东阳。因要跟江雨薇商量下出行细节,具体时间,拖延了一天。
拿手机看了看时间,快傍晚了。
韩忆桐取了件外套,出门打车去往跟江雨薇约好的餐厅。
路上,难免会记起来跟丈夫通话的内容,烦躁徒升。
何依秋的事韩忆桐大概能猜到一些,除了她顺手找人推波助澜了下,应当还有樊沧海落井下石。东南数省的媒体,只有他能轻而易举使唤的动。
接下来,不出意外的话,东泰再难以翻身。即便翻身,何依秋这个人也不可能再好端端的掌管东泰。
古舟行他不了解,可樊沧海这种人。不动则已,动辄就成竹在胸。
且姓古的亲自往东阳这个小城市跑,逗留时间不短,说考察投资,不太具备说服力。
隐约的猜测,她甚至在揣度樊沧海跟古舟行认不认识。这一政一商,是否在打默契战,要将何依秋吞的渣都不剩。
当然,何依秋这人早在韩忆桐心里没了份量,她的死活无关紧要。她担心的是丈夫,跟古舟行这种人打交道,会不会弱势,被算计……
难以避免的犯贱,也难以避免的思念。
只她能把一切冲动尽数封存在心里。
录音的事过去了,暂不谈。韩忆桐尤为不适应他现在的状态,为了工作而工作。疏于亲情,友情,夫妻情,父女情。
一桩一桩的芥蒂,堆积在一块。她哪怕想他想的深入骨髓,无计可施。
江文蓉类同自己亲生母亲,他是知道的。这么久了,一趟也未来看过。
每次通话,韩忆桐不想跟他吵架争论。只不愿意听他问自己在上京市如何,案子如何。真的关心,为何不来看一眼,乘飞机,几个小时的事儿。非等自己要求,才过来么!
是没心,还是不屑!
这些乱七八糟的,过家家般的情事,心思。她不习惯跟任何人倾诉,却是影响她最大的。
身上背的案子跟这些杂事比起来,都不值一提。
怔愣思索,她靠坐着,懒懒拿起了手机“夜容,你要太忙的话,就把工作先留给小立。我等几天就到海城……”
萧夜容嗔怪“你也知道我忙啊。不过没关系啦,大小姐的事,我肯定要帮到底。再说,我也有一份不是。实在碰到非我不可的工作,乘机高铁都方便,别想太多,我在海城也经常出差的,不耽误什么!”
“另外小立这人不错啊,做事特别靠谱细心,喝酒也不差!昨儿陪客户,他帮我挡了足足两杯白酒,一点事没有。”
放松闲聊着,萧夜容疑惑转了话题“忆桐,白市长这么帅气,你们真的是兄妹啊……”
“别八卦了行吧。”
萧夜容乐道“白市长是真厉害,在海城跟土皇帝差不多。我跟他一块陪市委的人吃饭,郑书记都有点怕他,连杯酒都不敢让他喝……”
韩忆桐听闻这个,嘴角也忍不住挑了挑。
别说海城市委书记怕他,十六处没人不怕。一个成天张口闭口就要给老头送终的男人,别人惹到,怕是直接抬棺材过去了。
多久没见他了?韩忆桐念头起伏,一时倒有些想的厉害。
她经常想白杨,碰面后又屡次气的想断绝关系,永不联系。